第(3/3)页 到了这个地步,无论是哪一方都不会多说什么了。 无论目的与结果如何,这场赌命的游戏一旦开始,都没有中止的道理。 第三与第四声空枪声接连在房中响起。 左|轮手|枪回到了威尔斯手中。 这虽然只是第五枪,却已经是决定胜负的一刻。 如果威尔斯中枪,游戏结束,如果威尔斯空枪,那子|弹只有可能在最后一个位置。 气氛烘托至此,纵使古川久弥沙知道自己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,都不由地有些紧张起来。 她紧紧盯着威尔斯的动作,见他干脆地拿起左轮,没有任何犹豫惊惧地,对准自己的太阳穴,扣动了扳机。 “啪嗒。” 空了。 古川久弥沙看着被威尔斯放回桌上的左|轮,不知该想“竟然如此”还是“果然如此”。 威尔斯脸上已经露出了胜者的笑容,他微微抬了抬手。 藤高悠仁便拿过了桌上的手|枪,将这把左|轮连同最后一颗子|弹,亲手递到了古川久弥沙面前。 他微微一笑:“请吧。” 古川久弥沙的目光从对面收了回来,落在了藤高悠仁手中的枪上。 她在威尔斯鹰隼般盯视的目光中,慢慢拿起了左轮,慢条斯理地开了口。 “俄罗斯□□的规矩,胜者只能是活下来的人,对吧?” 威尔斯没想到她会突然开口问这么一句,但品味了一遍,也没发现其中有什么文字游戏,便点了点头,算是认可了这句话。 她眼中溢出笑意,“而对于任何赌|局来说,只要不输,就是获胜,对不对?” 这句话中的可操作性可就太大了,威尔斯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她。 投向了这个他越发觉得捉摸不透的女人。 事已至此,他想不到琴酒有什么“不输”的可能。 这把手|枪在递给他们前,在他和藤高悠仁的手中转了一圈,他们都确信枪中还有一颗子|弹。 前面五枪全都空了,只有可能在最后的位置。 ——这也与他们做的手脚一致。 他看不出对方有任何赢的可能性。 他缓缓开口:“比起在这里问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,你该想的是,琴酒死在你手上的后果。”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,古川久弥沙简直想笑出声。 ……还有这种好事? 她强压住自己真心实意的愉悦,唇边勾起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。 “得威尔斯先生这样承认,我就放心了。” 她伸手,将枪口对准了琴酒。 古川久弥沙的手很稳,没有丝毫颤动,就像琴酒当年举枪对准她的那样。 她在琴酒面沉如水的表情上看不出丝毫心绪。 他总是这样——开心时是这样,愤怒时是这样,对她好时是这样,想杀她时也是这样。 就连最后朝她开枪时,都是这样。 在这一刻,她突然很想开口质问他,当年杀她的原因。 她从来都知道琴酒是个疯子,这样的人想要杀人没有任何理由,“不喜欢”与“厌烦”足以成为他动手的原因。 所以她从前从来都对他当年开枪的原因没有兴趣。 但在这一刻,在自己握枪对准他的这一刻,她突然便想知道了。 ——为什么? 还有…… ——你后悔吗? 但她的恍神顷刻间便消弭,她握着手中的枪,看着琴酒波澜不惊的绿瞳,突然笑了一声。 “你先前问过我,比蒙娜丽莎更美的是什么。” 琴酒的瞳中出现了一丝波澜。 “你觉得,是燃烧的蒙娜丽莎。” 他们这种人,比起“拥有”一份美丽,显然更着迷于“摧毁”它。 琴酒是在提醒她,花瓶是这条道路上最不需要的东西。 再美的艺术品,在他们手上都只有一种下场。 死亡,破碎,摧毁。 妖娆的笑容在古川久弥沙唇边绽出倾城之姿,她慢悠悠地接了下去:“但我偏要告诉你,答案是——” 她蓦地回手,将手中的枪口从琴酒的额前挪开,转瞬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。 “——我。” 在最后一个字出口的一瞬,她扣动了扳机。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没有人想到她会这么做,连她面前的琴酒都是如此,更别说远在桌子对面的威尔斯和藤高悠仁了。 她回手向自己开枪的那一刻,时间仿佛被扭曲成漫长的虚无,她清楚地看到了琴酒骤然睁大的双眸,以及眸中那由先前的一丝波澜进化成的海啸。 如烈焰燎原,顷刻滔天。 他似乎想伸手制止她,但却没能快过意志坚决的她。 她反手开枪的时间只有一个瞬间,他甚至连伸手都没有来得及。 琴酒眼睁睁看着她将本来指向自己的枪口,转到了自己的头上。 然后—— “啪嗒。” 那一瞬,时间在这片空间中凝滞,所有人都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。 只能睁大眼睛看着那把仅剩一颗子|弹的左|轮被开出最后一枪。 ——空枪了。 古川久弥沙放下空枪,缓缓摊开了紧握的左手。 她侧头,看向了对面的威尔斯和藤高悠仁。 两人的表情在脸上凝成了不敢置信的可笑模样,让她在那一瞬间觉得,比琴酒都碍眼。 她勾唇一笑,将掌心摊开到他们眼前。 “我们赢了。” 在她的左掌心中,躺着那一颗唯一的子|弹。 第(3/3)页